穆篱珊感到心情有些沉重,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,露出一种异样的严肃表情。
“小珊?你怎么了?脸色好像突然有些不太好看......”
刚和霍桐讲完一个故事的罗涵,注意到她的表情,走了过去,面露担忧。
“是因为这张照片吗?”
她看看穆篱珊,又看看贴在墙上的相片,柔和的声音含着关切地询问。
这是她在大学还在当学生会会长时,和朋友在学生会室照的。
“不算是......罗姐。我想问问,她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
穆篱珊面色淡然,声音平静地没什么起伏。
“她是我的大学同学,现在在清湾市工作,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舞蹈演员。”罗涵耐心解释。
“我看看,我看看,是很漂亮嘛?”
霍桐蹭了过去,好奇地端详着相片。
当她认出相片上的人时,原本开朗的表情瞬间凝固,瞳孔微有地震。
这个人是……怎么会……
霍桐脑中的记忆迅速复苏,如同被黑蛇绞住的猎物一般,刺激着她回忆着当年的事。
沉思顷刻,她扭头望着用冷淡掩饰情绪的穆篱珊,以目光询问她是否也觉得和那件凶杀案有关。
见穆篱珊撇开视线,假作无意地颔首,霍桐眉头一沉,再次看向照片,眼神变得低迷。
照片上的女人,确实就是16年那起连环凶杀案的死者之一。
因为发色和长相,所以霍桐对她,算是除了华都的那位受害者外,印象最深刻的。
而且霍桐也隐隐约约地记得,这个人就是一名舞蹈演员。
“你们怎么啦?突然就像是很难过一样?”
罗涵看出了她们表情的异样,关心的同时,也稍微有些疑惑。
“你们认识她吗?”
霍桐深知场合不妥,维持着微笑,选择了善意地隐瞒。
“不是,就是我们有一个朋友,和这位姐姐长得很像,她最近......嗯,去世了。”
她看向不是特别相信,但却也礼貌地没打算多问的罗涵,暗自轻叹,心情沉重。
因为第七次的受害者死在华都,所以她对这起第八次的案子,算是记忆犹新。
她的脑中,甚至都能清晰地再现出当时新闻里文字描述的、在16年的圣诞节,所发生的惨剧。
这位女子失踪七天,尸体最终在青湾市的下水道被找到,发现时已被泡得面目全非,经尸检,生前身体有多处被虐待的痕迹。
她垂眸轻咬下唇,貌似有些心灵疲惫,对罗涵无缘由地问。
“涵姐,她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吗?”
罗涵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,但还是轻微地点头,手指抵着下巴,认真地说:
“嗯,不仅是她,每个人和我熟悉的人,都是我重要的朋友。”
霍桐别开视线,只觉得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,却还是只能够笑着。
她觉得现实很慌谬。
面对亲密的好友被杀,还在生前遭到惨无人道的玷污的事。
当这种戏剧性的演出,真实发生,那给受害者亲近的人带来的痛苦和悲伤,无疑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。
穆篱珊见霍桐陷入了沉默,恰当地接过了话语。
她依旧是那副淡薄的表情,再次看向罗涵,开口说:
“罗姐,时候不早了,我们也该回去了。”
“嗯......我看你们表情真的很差,要不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?”
罗涵关心地问。
霍桐内敛情绪,露出笑容。
“不了涵姐,其实我就是想着,还有好多作业没写完呢,不回去赶的话,会罚抄死的。”
她露出俏皮的表情,澄澈的眼睛让人感到安心,也让罗涵稍微放心了一些。
罗涵也不再拦着,只是坚持要将两人送回她们的那栋楼。
目送着她们上楼,然后她才打着伞离去。
霍桐和穆篱珊站在楼道里,看着外面凄冷的雨和雨中那远去的粉伞,都目光深邃,各有所思。
“霍桐,你对这件事,有什么想法?”
穆篱珊站在她的身边,望着雨幕,声音平静地问。
霍桐收回视线,疲倦地深吸了口气。
“篱珊,你考虑过改变世界的走向吗?”
她目光深沉地望向她,意味深长。
…… ……
…… ……
秋雨凄美地飘落,给死气沉沉的大都市,添上了一份幽静的美感。
华都的外郊,一处古典花园的白色凉亭。
“姚晨,来一根?”
留着齐肩长发,将其绑成高马尾的黑衣青年,收回手机,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,递给身旁的男子。
“老顾,你怎么也喜欢起抽烟来了?”
嗓音有些沙哑的姚晨,本想着还是接过,毕竟是礼貌,而且也只是这么一根。
“算了......这次就不抽了,嗓子不舒服。”
但当脑海里浮现出昨夜那位女孩微笑着地叮嘱和提醒,他伸手的动作却一停。
他的嘴角无可奈何地勾起一抹弧度,摇头拒绝。
“安心吧,这不是烟,这只是巧克力棒,款式而已,淘宝有卖的。”
顾熙安笑着耸了耸肩,将含在嘴中的那根咬断,握在手里,手臂靠着凉亭护栏,聆听着外面的细雨飘飘。
“巧克力?”
姚晨看着他,表情变得古怪。
他取过一根,在手指间摩挲,发现还真是巧克力棒,不禁仰头,哈哈大笑。
“老顾,你这人,怎么总是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?”
“这其实是小涵的,呵,她总是能把无聊的生活玩出个新花样来。当初在我面前拿出来吃的时候,也把我吓了一跳。”
顾熙安微笑着摇了摇头,还好凉亭的顶部很宽广,能够为他们遮风挡雨,不让细雨飘进里面。
“行了,知道你们是青梅竹马,情投意合。”
姚晨出声打住,看向这个打小就和他在军区大院混熟,比自己大上一岁半的青年,换了件事情。
“对了,先前我发消息问你,爷爷他想让你回军区去看看,去么?老人家很想你。”
“老爷子是很想劝我吧?还是算了,当年不肯去当兵,老爷子差点没把我直接撵出去。”
顾熙安苦笑,仰头看着外面雨中飘摇的树木,心情颇有几分无奈。
“呵呵,说得也是,估计他也就是又劝你回部队去。”
姚晨也笑着耸耸肩,没再多劝,看着外面飘摇的草木,他们见面是顾熙安选的位置。
相比姚晨愿意去的咖啡厅和俱乐部,顾熙安倒更愿意来这种清闲自然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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